【輕楓淡描】

徐靳陽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徐曉楓，就想起了幾年前的往事，那年他十六歲，曉十五歲，他們在那時候，還只是一對普通的兄弟。

但就在某一天，整個都變樣了。

他對曉的愛已經偏執到近乎瘋狂的地步，連他自己都困不住心中的野獸然後讓牠伺機而出。

連多年的好友杜聖斌都罵他瘋子，不，這兩個字還不足以形容他內心的醜惡，那種有時連自己都快受不了的占有慾，深切的、強烈的……

「…我已經在他體內植入你要的東西，能否成功並非是我有把握的，看你的運氣，不過…由於這東西是強行弄進去的，排斥性與副作用都很高，你要特別注意他身體的變化，還有…你想好要怎麼告訴他了嗎？」杜聖彬覺得自己也墮落了，否則怎麼會做出這種傷害好友跟背棄道德的事情……

自己是將來要當醫生的人…

啊啊…這雙帶著白手套的手…已經不再純白無瑕了……

「沒關係，找時間我會好好跟曉說，他的一生我來負責。」作都作了，現在只能繼續往前走，背負著沉重的罪孽，也絕不回頭。

「…就算他臉上還是微笑著，可不代表他會接受你的安排，我們都是最了解他性子的人…」杜聖彬雖然大他們兩歲，但和他們就像兄弟一樣的要好。

「我知道…曉明白真相後…是不會原諒我的…」徐靳陽雖打算要狠就徹底點，但他卻無法忽視心中那隱隱作痛的感受。

這天徐曉楓在學校上課時，突然感到不適，接著就昏倒了，讓老師與同學很是緊張，將人送到醫院，並打電話給徐靳陽。

「果然產生排斥了…他知道了嗎？」杜聖彬問。

「…我還沒告訴他。」因為害怕，所以隱瞞，這樣的自己，真是懦弱啊。

「唉，你還是盡快跟他說吧。」再拖下去，對我們都不是好事。

徐曉楓醒來已經是隔天早上，看向一旁著牆壁睡覺的徐靳陽，他喊了聲，「哥哥。」

「…曉，還有哪裡感到不舒服嗎？」

「沒有，對了我怎麼會在醫院裡？難道我生病了？」

徐靳陽想了一下，決定現在就迎接暴風雨，「曉，你不是生病…是我跟聖彬…在你身體裡…植入了…『母體』，你會昏倒，就是因為它的排斥性…」

本以為徐曉楓會哭鬧著打他，但結果卻出乎他意料之外，「『母體』啊…難道大哥是想讓我懷下你的孩子嗎？」

徐靳陽震住了沒有說話，反倒是徐曉楓接著下去說，「是否我的反應很平淡出乎你意料之外？大哥…你希望我生氣嗎？」

那漂亮的黑眸依舊看著他，沒有任何動搖，徐靳陽讀不出他的情緒。

太風平浪靜，反而更讓人惶惶不安。

「…曉，你打我罵我吧，如果能讓你快樂些。」老半天才擠出這句，明明有很多想說的，但到了嘴邊卻是硬生生吞下。

「嗯…我想我就算打了你、罵了你，事實還是改變不了，對吧？」徐曉楓說完後嘴角泛起一絲微笑，「而且…我從不作暴力的事情，你知道的。」

「曉……」

「不過…那並不代表我認同你和他的所作所為喔。」拔了點滴，跳下病床，腳穿著棉布脫鞋，他走到徐靳陽面前，露出燦爛的笑容，「吶，你們要一起背負這罪孽，到達地獄的深淵……呵呵呵…」

沉浸在回憶中的思緒，因為床上人兒的一個翻身而驚醒，還好他的糗態沒有被發現，否則不知道要被笑多久，「曉…」

「嗯…怎麼了？」徐曉楓醒了過來。

「我吵到你了？」

「沒有，太熱睡不著。」他拋棄了枕頭，挪挪身子，頭躺在徐靳陽大腿上。

摸著他柔順的髮絲，「曉，還有哪不舒服嘛？」

「…都過了那麼多年，你還記得？」

「忘不了。」

「好記性？還是良心的譴責？」

這次徐靳陽沒有說話，他只是一直看著徐曉楓的眼睛，而對方也一直看著他，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，最後是他先開口，「吶，我是什麼時候…不再叫你大哥，改叫靳的？」

「嵐升國一那年。」

「喔，那麼，你還想要孩子嗎？」

突如其來的一問，讓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。

「想嗎？」

「…別說了。」

徐曉楓撐起身子，盤腿坐在床上，「吶，過了這麼多年，你的勇氣怎麼消失了？」

「曉…我只是不想你…」

「唉呀，我還是喜歡你之前的樣子呢…」吻上他的唇，手挽著他的腰，「抱我。」

徐靳陽將他擁在懷裡，激烈的回吻。

推倒在床上，想脫他上衣，卻被阻止，「我只要吻。」

「……好。」

兩人在床上四唇纏綿好一陣子後，才依依不捨離開對方。

「靳…抱我去洗澡。」伸出手等了接。

「好。」徐靳陽將他打橫抱起走去浴室。

「今晚要吃什麼？」徐曉楓坐在馬桶蓋上等著他放水在浴缸。

「你煮的我都吃。」冷熱水龍頭雙開，讓水慢慢變成溫的。

「喔，那麼就煮油條稀飯、炸油條、芋酥油條、絲瓜油條、還有…」

「…可以不要都是油條嘛？」

「你說都吃的阿。」徐曉楓站起身，慢慢脫掉衣服，每走一步就脫一件，到達浴缸前已經全身赤裸，「難道我聽錯了？」

徐靳陽手試水溫，「可以了。」

「嗯，一起洗，快脫。」徐曉楓動手幫忙解開幾顆襯衫的扣子。

「曉，我才剛洗過。」

「那就再洗一次。」徐曉楓手來到了褲頭，拉開拉鍊。

「……你先進去。」

「呵呵。」徐曉楓踏進浴缸，「我要小潛水艇喔，還有踢水小企鵝。」

徐靳陽從櫃子拿出洗澡時可用的小玩具，「企鵝不見了…」

「唉呀，那再去買，上次在型錄有看到七彩北極熊喔，買一組回來，還有，我要橘子君的抱枕喔，等身大的。」徐曉楓淘淘不絕的說著。

「明天下午一點前我就要看到喔，啊對了，你好像有會要開，那就叫桑淇去買吧，他是你的秘書呢。」

「你要的，明天準時送到房間。」徐靳陽也踏進浴缸，坐在徐曉楓身後，他頭則是直接靠在徐靳陽胸膛上，視線往上對著他眼睛，「嗯哼，我等你囉。」

「我要香草沐浴乳，擠一些塗在背上吧。」

徐靳陽弄了一些在浴綿搓揉後，就在徐曉楓背上刷起來，「嗯…好涼呢。」

「靳，你也洗洗。」弄了一些小麥草沐浴乳塗在徐靳陽大腿上。

「曉，潛水艇…」

「啊啦，好快就停了，我明明轉到最底了啊…」

「最多只能兩分鐘。」

「靳真清楚呢，呵呵。」

徐曉楓又轉動了潛水艇的轉軸，放開它就開始在水中滑行。

「你看看，多可愛啊，不能載人真是可惜呢。」

「曉，華盛從紐西蘭回來了。」

「…嗯哼，然後呢？」

「他想跟你見面，要我先跟你說一聲。」

「喔，我想想，最近沒有排文稿，就後天吧。」

「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