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輕楓淡描】

笑語餘音【３】

亞雁月坐在周匜腿上，進行著所謂的『活塞運動』。

「啊、啊啊！」他身上的衣服已退到只剩下釦子全被解開的襯衫，雙腿緊緊纏住男人結實有力的腰，「啊…你今天…怎麼…哈啊…那麼激烈…啊！那裡…不…停、停下！」

「確定要我停？那腿還不放開？」無視於他的怒瞪，繼續他的猛力抽插動作。

「你、啊、我才、才不放…看誰…啊…能撐到最後…」

「哼………」

完事後，亞雁月躺在床上，他的腰像是被輾過那般的痛苦，「吶…小彧那麼消沉…你這作哥哥的不去關心關心一下阿？」

「…他不想我替他擔心…」

周匜語氣有些失落，他不是不關心弟弟，而是想卻沒有辦法。

羅名死去的那日，天空是灰濛的，喪禮來了許多人，有羅名的家人、朋友、同事，當然，周彧沒有缺席。

他穿著黑色套裝，站在遺照前，沒有拿香，只是雙手合十，默念著。

他沒有哭，也沒有悲傷的表情，只是眼神透露著些許疲憊。

可以從這裡看出，他是難過的。

周彧走出了靈堂，他知道羅名不喜歡菸味，所以走到後面去抽菸。

周匜當然看到了，他走到弟弟身邊，「小彧……」

「哥哥也是覺得裡面太悶，所以出來透氣嗎？」

「來根菸嗎？」

周匜沒有說要不要，周彧就幫他決定了，「那我來為你服務吧。」

替自己與哥哥的菸都點了火。

「等一下可能會下雨…雲是黑的…」他們抽了幾口後，便把它給熄了。

「小彧，他…你現在有什麼打算？」

問到了重點核心，周彧沒打算逃避，但也沒有正面回應，「我也不知道呢…就一天一天的過囉？」露出微笑。

他抱住周彧，讓他的臉窩在自己懷裡，「在我面前你還要繼續偽裝自己？」

「…哥哥那麼忙，我怎麼好意思…讓你煩惱我的私事…」

沒有想到會被他抱著，差一點，就差那麼一點，自己就要淚水潰堤了……

真的是…好險啊…否則這個溫暖的懷抱…就會瓦解掉自己一直以來築起的心牆…

「你的事……為最優先……」摸摸他的頭，「為什麼你總要用微笑來武裝自己…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的心很痛……」

周彧回抱住他，「呵呵…我沒事…你放心…真的…哥哥。」

「把你的痛苦跟悲傷都發洩出來吧……好嗎？」

其實羅名是死是活周匜都無所謂，那不是他在乎的人，甚至消失了更好，可是他的弟弟為了他那麼傷心難過，連他也都快崩潰了………

「要怎麼…發洩…是要哭…還是要罵？」窩在他懷裡的人表情是痛苦的，別人看到他還能裝出笑容，可是眼前的人是和他相處了那麼久，疼愛他也狠狠傷害過他的哥哥，「好狡猾…好過分…為什麼哥哥總是……那麼溫柔……」

「小彧…我只希望你快樂……」

他的弟弟不該是這樣的，「小彧，不要難過了……」

哥哥的懷抱好溫暖………「我會…好起來的…哥哥不要擔心…」

兩人相擁的畫面被歐尼爾跟亞雁月看到。

「怎麼，看到這樣的情景你心痛了？」

「還說我，難道你就沒有嗎？」

「…我有什麼？」

亞雁月知道歐尼爾是小彧的前男友，「你看到這樣不覺得刺眼？」

歐尼爾拿出根菸咬著點火，「都過去了…就算我看著覺得難過…也無法改變什麼吧。」

他苦笑，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跟別的男人抱在一起，心當然會痛，沒有感覺是騙人的。

「你還是…愛著小彧的對吧？」

那麼好的一個人，誰都會想去愛他，保護他，很正常。

「沒錯，我不否認，就算分手，我對他依然始終如一。」

吐了口菸圈，「老實說我現在很想立刻衝過去將他抱在懷裡，可惜………」

我已經失去了那個資格…………

「嘿嘿，反正你也打不過匜的，是嗎？」

「哼！我根本不需要跟他打。」

要打我也不會輸………

「你們差點就打起來了…我想你應該記得很清楚。」

歐尼爾沒有說話，他只是把菸丟在地上然後腳踏上去輾熄。

那是，他們同為十九歲的青春回憶。

他跟周彧是在夜店認識的，那時候的他心情很不好，想找個地方來解悶。

於是他進了在北區很有知名度的Ｓ．Ｌ。

裡面燈光昏暗，人十分多雜，老實說他很不喜歡這種地方，覺得很損自身格調，直到看見了他站在台上。

那是第一次，他對人產生了興趣。

「旁邊沒人，我可以坐吧？」

他拿著一杯酒走到周彧身邊。

「你…這是搭訕嗎？」周彧笑了笑。

「沒錯，給嗎？」

「呵呵，請。」

因為歐尼爾積極的追求，周彧便答應和他交往。

兩人都單身很久了。

交往第一個月就開始同住，他們一起買了棟房子。

「小彧，買兩組沙發好嗎？」

歐尼爾翻著家具型錄在看。

「恩……好啊，我要米色的。」

他躺在歐尼爾腿上，看著自己雙手的指甲，「尼爾…塗水藍色的好嗎？」

周彧都叫他尼爾，而這個稱呼也只屬於他。

「好，你的手指甲塗什麼色都好看……」摸摸他蜜棕色的柔軟髮絲，歐尼爾心中滿滿的都是愛，以前他認為自己從來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，但現在他會說那是他還沒遇到周彧才會這樣。

新房子的裝潢還有家具擺設他都交給周彧決定，自己的戀人是學設計的，交給他那是理所當然之事。

而他的情人料理功夫也是一流的，他樂得在一旁欣賞小彧作菜的模樣，也樂於接受所謂的愛妻料理。

「來，嘴巴張開。」夾了一口宮保雞丁，放到他眼前。

「恩…好吃！」歐尼爾吃到那鮮嫩又飽滿多汁的雞肉，大口咬下然後露出了十分滿足的表情。

這就是到了天堂的感覺吧！？

「那就多吃一點啊…還有很多喔。」

他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，掛著微笑，看起來非常的可愛。

「小彧……你也吃。」

他也夾了一口雞肉過去。

「好……」

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互相餵食，很快的盤子就見底了。

歐尼爾很自動的把碗盤拿去洗，周彧則是到浴室去洗澡。

浴室很快就傳來嘩拉嘩啦的水聲，歐尼爾走到門前，敲了敲門，「小彧…」

「嗯？要一起洗嗎？」

「可以？」

「恩，進來吧。」

得到首肯後他開門進去，看到的是周彧坐躺在能夠容納五個人的浴缸裡，頭髮完全溼潤，「尼爾…你要先淋浴還是…直接進來？」

「當然是直接進去。」

他們度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時光，一直到那事件發生………

歐尼爾在想，如果沒有那封信、如果他沒有承認，那麼他們現在是否還會在一起？

是不是就會沒有羅名的出現？

「我想當的…從來都不是你的朋友…」

天空並沒有下雨，雲慢慢的散開，終得以見到陽光。

「現在的我只希望你能幸福…不管站在你身邊的是不是我………」

其實陽光並不強，真正刺痛雙眼的是那幕景象。

小彧，請容許我繼續默默當個守護你的盾牌吧………

這是我唯一能為你作的事情了。

告別式已經結束，依照羅名生前的要求，一切從簡，所以樸實。

他的父親與妹妹都沒有哭泣，但眼眶全紅，佈滿血絲。

周彧將他們抱在懷裡，沒有說話，因為那是無聲的安慰。

「名…我愛你…答應我…去到另一個世界…要快樂，好嗎？」

內心的悲傷快要化為淚水而決堤，但他強忍，因為想用笑容，送走他心愛的人。

「當然…那你…也要…答應我…不准…跟著我去…你要好好…活著…繼續…勇敢的…實現你的…夢想…除了我…你會遇到更好的…下一個人……」

羅名知道自己快不行了，他覺得呼吸困難，一口氣快要提不上來，喘氣比說話多，不行啊…上天…再給我多一點時間…我還想多窩在他懷裡一陣子…我還想再聽聽他叫我美人先生…我還想再多看看他那狡詰的笑容…我好想吃他為我作的料理…還有好多好想……

為什麼我們相處的時間這麼短……

這個戒指我是要戴到七老八十的阿……

可惡…………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…

我居然只能拱手讓給下一個人……

啊…好難過…快不行了……

「抱緊我…快抱緊我…」他抓著周彧的手，這輩子從沒哭過的他，兩次所流的眼淚都給了周彧。

「…好…我抱…」

將他摟得更緊，周彧再也笑不出來，因為他又要再一次面對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，那微笑………起不了作用。

「彧、彧…你聽好…聽好…」糟糕了…我快走了吧…拜託…讓我說完這句話就好…求求你…

「我在聽…我在聽…你慢慢說…」

「…我…愛…你…到…死都…不會…變…」

說完他閉起了眼睛…抓著他不放的手也無力的垂下。

他感覺懷裡的人已經離開人世，不禁放聲大哭，「啊—！！！！！」

忍不住了…再也無法遏止的悲傷………

瞬間崩潰………

「你醒來！你醒來！快點醒來啊！」

無論怎麼叫喊，懷中人就是以沉寂來回應他。

他漸漸失溫………

逐漸冰冷的軀體讓他感覺到羅名已逝的真實。

周彧抱著他哭到眼淚再也流不出來，眼睛紅得可怕

黎青月跟李慕致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，感覺很陌生。

「阿彧…節哀順變…放開他吧…讓他去太平間…好嗎？」

李慕致勸了好久，周彧才慢慢放開羅名，讓人把他帶走。

「是誰…是誰傷害他！？」在耳邊問道，周彧露出的表情是從未見過的凶狠。

「他的前男友，李塓，具有性虐癖好。」

「好…帶過來…他施加在羅名身上的痛苦，我要百倍奉還給他。」

李塓被作為１５３０號實驗體，早在一進來開始，他就注定失去自由跟名字。

他被關在一個單人房，門是純黑色的鋼門，窗戶就一個小洞，夠一個食指穿出去而已。

能透進來的光線十分稀少，裡面可以說很是昏暗。

這就是玩弄他的代價？

自己已經被關在這裡大概有半年了吧，每天被折磨得快生不如死，他只不過是愛玩性虐ＳＭ，有時會玩得過火了一點而已，還不至於放了什麼滔天大錯吧？

但這些人比他更殘忍，他的身體即使有傷口還未好全，就又被弄出一個新的來，最近他的肚子就被搞大了三次，說是要在他體內植入母體之類的東西。

今天，他的肚子大得像是裝了兩顆籃球在裡面一樣，痛得他不斷的喊疼，救我之類的話。

但是都沒有人理他，喊叫的聲音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聽得見。

他要待在這種地方待到什麼時候？

曾經他想過要自殺，但不論是頭撞牆還是搥打自己，每當離死亡很接近時，他又會被救回來。

「喂！我勸你放棄自殺的念頭吧，因為不論你受了多重的傷，我們都可以把你救回來。」一頭金髮帶著紅框眼鏡的男人說。

「雖然你根本不值得被拯救。」

「雪楹，你這樣說話太狠了啦！好歹他也是二少爺重要的客人啊！」

隔壁白色頭髮長到腰際的男人回話，「只不過是個不需要被尊重的傢伙哈哈哈。」

「羽歌，你說話跟我有啥兩樣？」

「噗！都差不多啦！不過我很好奇二少爺幹嘛不把他虐待到死掉啊？」

「拜託這種傢伙只會髒了二少爺的手！噁心。」

「哎呀，你看他肚子大成那樣好可憐喔，嘖嘖，你想不想把大肚子消下去啊？」

羽歌輕笑。

李塓已經痛到只能夠稍微點個頭。

「啊啦～雪楹子，把那顆紫色藥丸給他吃吧。」

「不要在後面給我加子！！」雪楹扳開他嘴巴，塞了顆跟貢丸一樣大小的藥丸進去他嘴巴，「給我努力吞下去，否則你就等著痛死吧。」

餵完他之後拍了拍手，一臉嫌惡樣。

「過十分鐘你的肚子就會消到跟平板電腦一樣了。」

「嘖嘖嘖～～看看我們多好心啊，作這種天使才會搞的善事，你可要對我們感恩戴德啊～恩…真臭…走吧楹楹子。」白髮男人邁開腳步向前走去，後面金髮難人邊走邊不爽的說，「你不要隨便改我名字！老頭！」

李塓以為吃了藥就可以好好睡個覺，結果並不然，因為他在吃完的十分鐘後肚子雖然消了，但全身卻開始癢了起來，他只能用手開始抓著，越抓越癢，「救命！救命啊！！」

「對了，楹子，你剛給他吃的是啥藥？」羽歌像是想到了什麼問。

「你說紫色的阿，我就讓他吃了，有啥問題？」

「那是深紫還淺紫？」

雪楹想了一下「淺紫。」

「糟了，那是哈哈癢癢３３號，我十天前研發成功的，這下他要連續癢兩個小時囉。」他笑得沒心沒肺。